潘子,魂可归来兮

吴邪的日记本
2018.11.04     杭州    阴天
这几天一直在刮风,天气阴沉沉的。人家都说,江南没有什么冬天,但其实这种天气才是最难熬的。到底是十一月了,空气中都开始弥漫着一种阴湿寒冷的气息,刺激的我身上那些没有养好过的旧伤隐隐约约的发痛——那些刀伤枪伤的倒也还好,最难受的还是关节上的旧伤,就连大学的时候打篮球伤着的膝盖都要来凑热闹。
其实我是真的不想在这个时候回杭州的,太遭罪受。前些年还在忙沙海的善后工作,忙来忙去的再怎么避也避不开,这两年退居雨村了,便是真的不想再忙起来了。怎么说都是三四十的人了,又不是闷油瓶那种老妖精,还是要好好调理调理身子的。
但是我不得不来杭州,因为大家都来了。我说的大家,包括我们仨,也包括小花,秀秀,黑眼镜他们,已经一些三叔手底下的老伙计。小花包了辆飞机,也难为我们这些人,终于能有一次坐飞机的旅行。飞机要一直飞到巴乃去,路上要好几个小时,但是没有一个人说话,连小花玩俄罗斯方块的声音都没有。也没有一个人有什么多余的动作,一行人就这么默默的沉着一张脸,坐在飞机上。
我知道,大家心里其实都不大好过的。今天是潘子的祭日。潘子他,走了有十四年了,而我们至今没有能把他的尸体从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带出来,只能在山口给他立一个衣冠冢,聊寄哀思。
沙海的这档子混账事结束之后,蛇毒费洛蒙对我的影响越来越严重了。早的时候只是偶尔的断片儿,现在已经是大段大段的记忆紊乱,只能清楚记得极少数重要的人和事。说句老实话,对于潘子的太多回忆我其实已经模糊了。潘子他从来不争什么,总是活在三叔的背后,本身就不是让人印象太深刻的人;现在日子也久了,再加上我这个记忆紊乱的毛病,我能记住的,也只有潘子那张脸和最后的一曲红高粱了。
胖子和闷油瓶,还有小花他们仨,我们六个人,撇下了所有伙计,带了一些干粮和祭品,就按照那个麒麟一样的地图,钻进了山坳里头。这地儿是真的不好走,若是带了那么多伙计进来,扰了潘子的清闲不说,还拖我们后腿。现在也就那“南瞎北哑”两尊大神还年轻依旧,我们几个可也是年近半百的老年人了,折腾不动了。
我们坐在潘子的衣冠冢前面,他的坟包前面就一块简简单单的石碑,就只刻了四个字“潘子之墓”。潘子死前好像没有拍过照片,而到他死,我也不知道他究竟叫潘啥,只能这么简陋的给他弄了一下,想来,潘子也不至于怪我。
酒是带够了的,我们几乎是喝一杯,撒一杯,醉醺醺的,说些有的没的,例如家里那只狗子又有了崽子之类的鸡毛蒜皮的小事,简简单单的,就像是平日里的潘子普普通通的。
潘子啊,魂可归来兮。醉过去之前,我这么想着。但是胖子说,死了的人,要大家都不再牵挂着了,才好投胎去。
哈,我堂堂吴小佛爷也有这么纠结的一天,真真的是不想成了潘子的负累,却偏偏又忘不了他,矫情的跟个大姑娘一样。
但是真的是,忘不掉的啊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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